我們在很多的地方,看見過很多的紀念碑;為了戰爭,為了血流成河的沒來由的怨恨,為了當時仿佛比生命更重要的正義,為了奪取,為了伸張,為了反抗,為了征服,然後,也許再也沒有一種比為了別人的戰爭而犧牲的不甘更加無望。
瑞士人被法國人送上了戰場,賽德克族人因為其善戰敏捷被日本人送上戰場,歷史上有很多這樣悲傷的故事,失去了太多的兒子之後,瑞士這個母親也許已經過於哀傷到再也不想參與世上的紛紛擾擾,終於遺世成為中立國。
時光在瑞士現代化的車水馬龍間轉瞬流過,兵荒馬亂之間轉眼已經變成琳琅滿目的觀光紀念品商店,在鬧區之間,一個轉身,你又見到這個國家的過去,失去太多的兒子,母親的心留下無法抹滅的記憶,一如鑿刻在堅硬岩壁之間的哀傷的獅子。
而那有多巨大的哀傷才能凝聚成這麼巨大的雕像,多深刻的痛楚才能刻畫入如斯堅硬的岩盤?而瑞士啊,這個母親是多麼的高明,又是多麼的優雅,在世界上這麼多寫滿犧牲者名字的紀念碑中,雕琢出一隻皺眉受傷的獅子,不用千萬英靈催你樹然起敬,而用藝術和美,堅定的逼出你的哀傷。
而你大可以不用哀傷,親愛的遊客啊,你們可以笑啊,可以觀光啊,可以丟下幾個閃閃發光的錢幣許願吧!歷史的痛楚無論如何都過去了不是嗎?就像成千上萬的瑞士的孩子們,都還是友善而明亮的對著世界招手,牛鈴還叮叮鐺鐺的響在阿爾卑斯山間,而隱居鬧市的這隻瑞士的獅子,還會靜靜的俯在這片岩壁上,悠悠靜靜的,以一種毫不退讓的姿態,演繹千古的憂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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